本帖最后由 野杉 于 2011-11-5 21:21 编辑
之一
随着某位关键性人物下台的“小概率事件”发生,天朝的铁路建设大环境一片萧条。这对其他老百姓来说只是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影响不大,但对我这样靠修铁路吃饭的人来说,影响是最直接、最具体的。
其一,大半年没发工资,手头之拮据,为参加工作二十年来最低点。具体的表现就是抽烟的口味随财政的紧缩而变化,从原来二三十元一包的蓝、黄芙蓉王到十三元的白色万宝路,再到现在五块五的中南海(基本是市场上最便宜的烟了,没法再降低了),发现味道还不错。这充分证明,人只要饿极了什么东西的味道都是好的及男人三年不见女人见头猪都要关注一下性别的真理。
其二,工地因资金链的断裂,长期停工待料,处于半死不活的煎熬中,民工撤了一批又一批。开工时是门庭若市,现在是门可罗雀,偶有热闹之时,那就是民工围堵驻地要活干、讨工资了。由于上面的“亲民政策”,对民工们不管有理无理的要求,都要笑脸相迎、安抚,个中滋味不能细说。
什么是强势群体,什么是弱势群体,什么又是法制,TMD都是浮云!同样是因为上面的原因,我们在民工面前不用装的,就是孙子,谁才是弱势群体?我又找谁去讨工资?谁又来关注我们呢?
其三,天朝好不容易从共产主义变成有天朝特色的资本主义,因上面的政治需要,开始牺牲象中铁这样的资本家代表了。纵容民工造反,再次形成革命的趋势了,只不过是起义的主体由工人阶级变成民工阶级,南昌起义变成中铁的某个工地起义,农村包围城市变成中铁包围全国了。其实,这些都是胡说八道,中铁也好,中建、中交、中冶也罢,都是上面人自己的,天朝是人治、帝治的社会,怎么折腾,都是帝王人家自己玩自己的游戏,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处于游戏前沿的小兵小卒而已。
不敢空闲,闲了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借用老Q的签名,我这不是没事找抽嘛,抽什么不好,非要找一阵风来抽,所以说,还是碌碌时糊了的好。
之二
人,真是个矛盾体。
忙时,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法定假日,都不存在,终日碌碌不知其所止,待到深夜上床时,不用数到十,就已睡着,从不作梦,醒来又是一个循环,如此,清醒的时间都被填满,倒也没空胡思乱想,稀里糊涂二十年也就过去了。
累到极致,就想休假,记忆中上一次真正休假是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好象是把三年的假加在一起休了一百天,以后的每年也有休假,都是短短的时日,总是在东奔西跑中渡过,不得停歇。新家入住好些年了,算了下,在家停留的日子也就两个月吧。
托某位大人物的福,破天荒的第一次遇到干工程不但不催进度,反而要求干慢一点的稀奇事,虽然还是离不开工地,但事情少了,日子就过得散漫下来,闲暇时间多了起来。
就象一台严重超载的拖拉机(注一),刹车再狠,也不是想停就停得下来的,习惯性的晚睡早起,可工地就那么一两处在干,不用安排,不用开会,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只占了一个抽字,赌在几年前自然而然就不好了,好在其它爱好挺多,围棋、养花、YY小说,最近又痴迷于钓鱼,跟鱼斗,特别是跟杂鱼斗,其乐无穷,打发了时间,休了这个闲。
身体的空闲通过爱好也就补上了,但思想上的空闲却很难填上,想家思乡的频次却是明显上升,到了思念成灾,乱了心海的地步,一花一草,或秋风秋雨或天朗气清,无不让我想起家乡对应的场景,恨不得立刻就回去看看。在某些时刻更容易想家。
早晨,窗外的鸭子嘎嘎声及鸟鸣声代替了往日的电话铃声准点将我唤醒,仿佛回到老家的日出而作生活。
阳光明媚的午后独自驾车时,直接掉头往家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钓鱼而鱼又懒得搭理我时,眼神就越过鱼漂,穿透水面,看到陆水湖边的垂柳,看到村东小河的虾米。
夜深人静时,以前基本是想想第二天的工作就睡着了,现在是掰着指头算日子,还有多少天过年,又有多少天可以回家,如何过一个时间相对宽松、财政相对紧缩的年。
所谓闲来无事,无事则生非。虽然不作什么非分之想,但一些忙时没时间想的问题就浮上脑海,这些问题说出来让人笑话,有点吃饱了撑的味道,就不说了,但却时常的困扰自己。
在经历了许多的事,遇到无数的人,走过不少的地方之后,这些问题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人说四十不惑,马上也是四十的人了,怎么就感觉自己越活越困惑,越来越愤青呢。
或许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忙得稀里糊涂也好,难得糊涂也罢,日子才能顺利的过下去吧,不然,闲了还蛋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