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之后谈谈烟

小鱼头

烟酒茶大概为男人的专利，其中又以烟为先。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掏出一只烟，有的习惯地在烟盒上磕一磕，叼在嘴里，打火机啪嗒一响（以往是擦火柴）点燃烟，一副成熟男子的派头显露无遗。有的掏出名牌烟满铺一洒，更是派头十足。叼着烟吞云吐雾继续干抽烟前的事可谓相安无事，有的场合还能收到相得益彰的效果。初见面递上烟可消除尴尬，谈话抽烟增加气氛，上侧所抽烟除臭，疲劳抽烟提精神，苦闷抽烟可得到解脱，据说“爬格子”抽烟能提高效率，还有“饭后一只烟快活得象神仙。”总之对烟嗜痂成癖者来说抽烟简直十全十美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享受。烟在我国民间早已成为待人接物款待宾客以及过日子的必需品，不少烟民还把“抽烟爱国”引以为荣。

??一般初学涉世的毛头小子对抽烟羡慕并有跃跃欲试的念头，有的烟民从少年时就染惹抽烟嗜好。我学抽烟时刚二十出头。第一口烟苦并且呛得咳嗽，经烟气的熏陶慢慢就适应了。学抽烟大都先是抽伸手牌的，抽多了觉得不好意思就要自己掏钱买烟回敬人家。你来我往不知不觉经烟熏染就上瘾了。上瘾的显著表现是想抽烟，特别是饭后和蹲坑想抽，此时没有烟抽简直坐立不安。曾有断烟的无聊驱使我摸几里夜路去乡间小店寻烟，途中拦路借火时常有之。需拦路借火时迎面几步之遥要有抽烟的人，只要左手拿烟右手举起对方便会意止步并把烟从嘴里取下在三个指头间旋转180度后递给你，点燃后把烟旋转还给人家频频点头即可。这么一个有条不紊的复杂动作只需在二三十秒钟内不做声不做气地完成。萍水相逢借火，两个陌生人配合得如此和谐，一定是两个深悉烟规的烟迷。借火在烟民中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烟不接二火。”抽叶子烟拦路借火就行不通，它有“一要裹得松二要叭得紧三要点明火”的诀窍。叶子烟裹紧了不透气，叭慢了要熄，非明火点不燃。故有“蹲在厕所里抽叶子烟——勤拔苦挣”的歇后语。烟迷对烟蒂相当器重，在扔弃前要低头弯腰拼命地吸几口才罢休大有愁在眉头喜在心头之势，难怪有“三个肥鸡母抵不上一个烟屁股”的烟论。

??小时候老家对面有一个丝烟铺，我常好奇地看铺里伙计刨烟丝。抽丝烟要专门的铜制水烟筒，丝烟放在指头大的烟锅里，每抽一锅烟需点一次火，点火全凭媒纸。媒纸是用草纸卷的细纸筒，点燃吹熄后一直保留冒烟的火星。老抽丝烟的点烟时鼓起嘴巴舌头猛地一弹就把媒纸吹燃，烟点燃后立即把媒纸吹熄备用。媒纸卷的松紧和吹的力度都要恰到好处，否则不但吹不燃而且还将火星吹熄。丰子恺称抽丝烟的为吹媒纸博士是有其道理的。

??“吸烟有害健康”是与国际接轨印在烟盒上的一条警诫，亦是众所周知的定论。美国汽车上印有诙谐广告“吸烟是理想的自杀”是对烟民的忠告。第14个“世界无烟日”的主题是“清洁空气，拒吸二手烟。”所谓二手烟即被动吸烟，该主题是对烟民的挑战。对有烟瘾的人来说戒烟难难于上青天，往往来自外界的宣传规劝都无济于事一般因烟诱发病症才破釜沉舟宣布戒烟。

??近日翻到“已末七月戒烟健身记”的篆章一算戒烟至今已二十二年了。戒烟后我的咽炎不治而愈，除感冒外再无令旁人恶心的咳咳吐吐的毛病。戒烟要有毅力，熬过三四个星期就出头了。戒后务须抵制伸手牌香烟的引诱，有的人多次戒烟不成就是吃了伸手烟的亏。如今任何烟都无法诱惑我，我早已成为“清洁空气，拒吸二手烟”的积极拥护者。

??戒烟后我对烟已视作洪水猛兽，特别厌恶公共场所抽烟。背动吸烟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几度琢磨，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规劝应该改为“吸烟不要毒害他人”的警告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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