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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至诚谈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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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7 06: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国家烟草专卖局提示消费者:切勿网购卷烟!
叶至诚,1926年生,江苏人,作家,长期从事文学编辑呀作,与其兄姐叶至善、叶至美合著花萼与三叶、未必佳集等,并编辑其父叶圣陶著作多种。

  还是在“文革”'的年代,这位著名作家么儿作家叶至诚说:“我戒过一回烟,戒得挺干脆,挺坚决。”那时,他自我感觉良好,身体健康,也没有医生对他说什么想多活几年就别再抽烟之类的话;生活费虽不算宽裕,每天花几角钱买包“阿尔巴尼亚”还不成问题,甚至准备包“大前门”偶尔招待一下烟友,自己陪着抽上一支,装装门面,也不成问题。他说,我的戒烟,不是为了活命,也不是为了节约,是出于一个信念:我想既然是自己各方面都在进行改造,而且事实证明,各方面都是可以改造的,难道这点儿嗜好,这点儿恶习还改造不了吗?这么一想,信心也就来了,说不抽就不抽,还把剩下的半包“阿尔巴尼亚”随手送人,省下的零钱也没买糖果类来做烟瘾发作时的代用品。

  开始几天,叶至诚有点醉打山门戏里鲁智深的“嘴里淡出鸟来”的感觉,硬是以信念作武器挺了过来,心中一阵喜悦,连续几次取得这般胜利就更增添了信心。于是,渐渐对烟开始产生厌恶感,连闻毛巾上残留的烟味也觉骚臭。叶至诚暗想:这也证明“干什么都得带着信仰”的说法确有道理。十天半月,一个月,两个月,劳动学习都正常,叶作家感到生活里并不缺少什么。认为原本成年以后是他最悠闲最轻松的日子,心里一无冀求,每晚呼呼一觉;有时自己看着手臂、大腿和小腿都很健壮的肌肉,颇有点傲然自得;再加上喉头清爽,呼吸顺畅,不闷不喘,他简直觉得已经脱胎换骨了。

  不久,叶至诚被通知参加一个剧组去搞创作。本来,“不再执笔”也是叶至诚进行改造的内容之一,已实行6年了。乍得通知有些吃惊,接着觉得是对自己的信任,是鼓励,是考验,是鞭策,于是欣然接受任务。经过体验生活、集体讨论、领导点头一整套手续之后,开始由叶执笔写第一稿。

  叶至诚回忆当时的心情,大有卓别林的大独裁者里有一个场面:一群犹太人在一起,推举谁去刺杀那个想要灭绝犹太人种的大独裁者。推举的方法类似抓阄,各人面前放着一块点心,谁吃到点心里有一枚硬币,谁就去执行拯救民族的大任。卓别林扮演的理发师吃到了,理发师当然爱自己的民族,却缺乏杀人的勇气,只好不声不响地把那枚硬币吞进肚里。叶作家不像犹太人理发师那样胆却,并把这次执笔当作文学生涯新的起点。

  当天晚上,让妻先睡,自己独坐灯下。案头一边是台灯,一边是一叠稿纸,对面一只座钟没有以往写作时必备的火柴、烟灰缸。

  出乎意外,一上手就卡住了。多年不写,何况跟以往炮制挨批的文章有本质区别,写作是落实领导意图,难度肯定非常大。可是竟连四句“幕前唱”也编不出,首先是找不到韵脚,想着与剧情吻合的词儿,不是哼唱起来不够响亮,就是像哭啼没时代气息和革命精神。接着是写下十多个韵部的词,用淘汰法来筛选,哪个想不出句子的就打上个问号,结果是满纸的问号对着他发愣。面对的座钟滴嗒声,指针似乎比平时走得快,稍不留神,短针又跳了几格。妻子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脑子便联想到有个秀才的娘子问秀才说:“你做文章怎么比我生孩子还难?”秀才说:“你肚子里有,我肚子里没有。”可我叶至诚可不是没有,面前明明有个合乎标准的提纲,主题思想,人物关系、剧情发展,样样齐备,而且经过集体讨论,领导认可。推举自己执笔的时候,大家都说这任务无非是理一理,顺一顺,好比目的地定了,乘哪路车,经哪条街,只要他叶至诚如此这般走一趟就成了。

  夜深了,叶至诚渐渐发觉自己想得过于幼稚,过于天真,足见自己改造得不够。这任务本来可以推掉的,只要自己说“我还得好好改造”就成了,足见好表现自己的劣根性没有得到改造,这不把自己害苦啦?明天当众去“斗私批修”!又一想,这不行,这不是不相信群众、不相信领导吗?剧本的主题思想无可怀疑,现实意义十分重大,还得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可是,脑子除了领导布置的主题思想,其余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了。窗外微微露出亮光,面前稿纸上仍然一个字也没有,这时的叶作家的心情不知是焦急还是无聊,想起了抽屉里还有半包备着待客的前门牌烟,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只见头脑一阵昏眩,觉得这滋味特别受用。其妻醒过来立刻闻到了烟味,说:“你怎么又抽烟了?”

  “嗯,抽一口!”

  叶至诚戒烟,就这样宣告彻底失败。


[ 本帖最后由 ghp12345 于 2007-11-16 21: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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