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我对烟并无好感。可是我吸。这就有了矛盾。用悍妇的口吻来说,那就是:“没好感你还抽!抽抽抽!抽死你!” 对于烟,我真的并无好感。可为什么还要抽呢?打个比方罢。 这抽烟,就像讨了个不怎么喜欢的老婆。别管好歹,也总算是有个女人在身边悠嗒着。时间久了,无论怎样,你得装着,你得带着。不求志趣,不求欢喜,只求在寻常平淡的日子里,有个慰藉,有个伴儿。省的人家说,连个老婆都没有,岂不笑话? 老婆能戒掉么? 不能。 所以,抽烟于我来说,是戒不掉了。 烟其实是很有诗意的。“横扫美国”,“弹指间,尽显将军本色”,“与狼共舞”,“问真龙天有多高”,“一品黄山,天高云淡”,“青山绿水,碧玉成溪”,“超凡脱俗,醇和自然”,“鹤舞白沙”,“爱我中华”…… 如此的香烟,如此的诗意,无不彰显着一个男人的豪迈与情怀,这怎能让男人不抽,又怎能让抽烟的男人戒掉?!若是唐宋有香烟,其诗意定会更为豪迈,更为磅礴,更为士雅。当然,也可能会“人倚东墙烟蒂乱”,“可亲不解闷,烟草夜雨长”。若是李白能赶上,定然会“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小来~!买盒烟去~!” 烟,横空于世,源自战场,转而江湖,最终普及市井乡野,无不渗透,天南地北,有男人的地方,就有香烟。很多不吸的人,也放着、带着烟卷儿。因为两个男人碰面,递上一支烟,别管吸不吸,这是礼貌,这是尊重。尤其好久不见,街上偶遇,一支烟的时间,又恍若回到了从前。你以前不是吸烟的么?你以前不是不抽烟的么?呵呵。时光就这么的变了。 相较于碰见陌生的人,就像去喝喜酒,坐在了一桌子陌生人前,这一分烟,就打破了沉默,“不抽不抽”,“刚丢下刚丢下”,“点着呐点着呐”,一圈儿烟分下来,嘻嘻哈哈的,大家就熟识了起来。一面之缘,从烟开始,喜庆了起来。当然,对于烟更多是一个人走在路上,人生的路上。 烟是男人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像农民工干活累了,坐在地上抽一支烟,歇一会儿,工头一喊,站起身来,又有劲儿了。科室人员用脑累了,走出科室,转悠一圈儿,点上支烟,放放脑子,又有了专注。至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物,好吧,弹指间尽显将军本色! 烟是寂寞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有多寂寞。男人的寂寞,是深层次的,带着思考的。如果酒是图醉,那烟就是为醒,为淡定,为明天。为了一个男人的责任与苦痛。 与烟结缘,我要感谢一个人。她将缘系三生的爱情故事,化作一缕缕的战火硝烟,在大气而又恢宏的战争史诗里,与梦为长。她坚韧而又洒脱,优雅而又智慧。而我,有幸能邂逅这样一位典雅奔放,又落落大方的女子,实在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 而这种幸事,却又令我常常在午夜里,感受到烟的寂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如烟般的缥缈又如星光般的隐现。相聚时,举案齐眉,如烟缭绕。离去时,回眸莞尔,心有灵犀。 独守着一份寂寥,独守着一份企盼。心中的爱呵,是被烟熏泛黄的手指,是被烟染燎破的衣裳。我要为她写一本儿书,让她当小说里的女主。但不知道几许能写完。 她说吸烟有害健康。 我看着她。 烟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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