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山里的孩子上学非常困难。如果这个村子没有学校,那就要走上几小时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去最近的学校。很多孩子因此辍学。于是后来开始有了教学点,让低年级的孩子可以就近读书。教书的老师大多是当地村里的代课教师,后来有了我们志愿者。很多教学点都是志愿者去了以后才有的。我曾去过这些教学点,在那里的一般都是男志愿者,女孩子是不在那里的。我曾很不服气问为什么我不能去,去过之后才知道……有些实际困难女孩子的确比较纠结,比如,没有厕所……第一年我和小米在一起的时候,刚开始学校就没有厕所,每次都要到学校外的露天厕所去方便。那个厕所在路边,上面有盖,但没有门,随时有村民路过。于是我们俩需要一个人堵在门口,另一个人进去,然后交换。没想到我命这么苦,第二年的学校,依然没有厕所。于是我晚上从来不喝水,因为已经没有了小米,因为我不可能一个人半夜走出校门然后穿过一块田才到河边的厕所,因为这个厕所依然没有门……厕所,是我支教生涯中遇到的一个一直比较困扰的问题。
(这种厕所在山村是很平常的,脚下踩着两块板,下面就是。。。去学生家的时候我总不敢上厕所,怕掉下去。于是每次都要让妞在门口守着,一来可以挡住经过的村民,二来万一我掉下去可以第一时间被捞上来。。。)
(这是一个教学点,因为地震造成这般模样,就用一根树干撑住。在志愿者离开以后我也不知道这个教室是否还在继续使用。)
(这也是一个教学点,我能看到的就是外面这堵墙,里面因为地震已经塌了。后来用那种板房临时搭起来的教室。晚上睡觉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下雨时可以在屋里直接洗澡,在洗澡极度困难的山区,这是很不错的待遇)
山里的主要产物就是土豆,两年来吃的最多的也就是土豆,当地喜欢叫洋芋。于是我买齐了全部的调料,尝试着做不同的土豆菜。红烧土豆,咖喱土豆,水煮土豆,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最简单的就是把土豆直接放在炉灶下烤。这是最好吃的一种。从前的时候,我常会在临睡前烤两个土豆,和懒儿一人一个。
懒儿是当初学生送给我的,也不管我要是不要,丢下就走。懒儿刚到我那儿的时候只有个把月大,结果当他丢了的时候,没长多少,还是这么丁点儿大。据学生说这叫板凳狗,永远长不大的。我和小米每次外出,怕他饿着,总是带着他一起,因为他小,就把他放在衣服后面的帽子里,他就这样一路跟着我们爬呀爬呀,越变越懒。到后来几乎就不肯爬山了。尤其是下雪的日子,把他放在雪地里,他走两步就赖着死活不肯再走。他们总说是我名字取得不好,否则他不会这么懒。其实他是怕冷。冬天的夜晚,总是在我的床下来回盘旋着呜咽着,直到我受不了把他抱进被窝。
山里的冬天当真是冷,一个晚上下来,水桶里的水就结成了厚厚的冰。于是每次都要很伤脑筋的想办法生炉子,让水化开。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生炉子,每一次都要弄得狼狈不堪脏兮兮的,烧柴烧纸烧塑料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炉子生着。有一次在屋子里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结果小米敲门我不开,她就用备用钥匙打开,见我趴在桌上睡着,满屋子都是煤烟味,就赶紧叫醒我……我每每回忆时都在想,如果那天小米没有打开我的门,我会怎样?
(土豆土豆土豆。。。)
(我亲爱滴懒儿,于2011年3月初被临校滴学生弄丢,至今下落不明。。。看,懒儿在床上时那无辜滴眼神,是不是水汪汪滴特别惹人怜爱。。。)
(这雪都快化了,吖的这懒东西还是不肯走,扔它下地。。。最多走十几二十步,不肯再走。。。)
(这水只需一夜就全部变冰块,放在炉边慢慢融化吧)
(炉子,给我吃饭给我取暖,也差点要我小命)
(突然发现帖子里又没有香烟出现过,找了半天,这是在那里时一位台湾支教姐姐给我玩的,里面就一支香烟。)
(这烟我以前没见过,我认识的烟本就很少)
可我依旧爱极了大山的冬天大山的雪。每次下雪,我都会穿着厚厚的衣服,拿上相机,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到山顶,俯瞰整个山川大地。这个时候,能感觉到万物都是纯净的。于是自己的灵魂,仿佛也变得平静而祥和起来。
于是常常会想,如果西北的水也能和这雪一样纯净,该有多好?
其实天晴的时候,有些河或者是溪水并不那么黄。比如我曾传的那张照片里,我过河时的那条河,本来还是挺清澈。一旦到了雨季,水就渐渐变了样子。这才感觉到,西北的母亲河啊,原来叫做黄河。
水一涨,原本能趟过去的河基本就过不去了。有一次下雨后我去临乡,那水一直到我的大腿,我在河中心被激流冲的东倒西歪的,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冻得直哆嗦,一直到目的地时候,两条腿几乎没有知觉了。我的风湿就是这两年染上的,以至于现在,只要变天,我的关节就能准确的提前告知我,比天气预报还准。(待续……)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着雪爬到山顶拍照,镜头蒙上一层雾,拍出来的总是朦朦胧胧的)
(我喜欢全景扫描功能)
(这是翻山去临县时的必经之路。这座桥真是不错,虽然走上去会晃啊晃,我哆嗦了半天也过不去。幸好没下雨,否则连桥也看不见了)
(这就是我们谈到的山区的河水,下过雨之后。而这里由于雨季时间很长,所以河水基本上就是以这种颜色为基准)
(这水。。。这是有情况滴,下雨导致山石滑落,泥浆一多,自然就成了这般模样。这也是很常见的)
(这广阔的大地看似不错,一旦走上去,就知道什么叫寸步难行了)